第一百零九章我真真是看透你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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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後梁，對西楚已然是沒有價值了。
他苦澀的笑了一聲：“那我們的孩子呢？”
她的阿昭只是微微一怔，語氣冷的像是冬日裏未消融的冰。她貼近他的耳邊，輕聲道：“既然我父皇棄了後梁，孩子自然是留不得了。”
她凝著他，眼底似有水氣騰繞，不過是須臾，便化為烏有。
“以往是你不要我，現在換我不要你了。”
……
謝清安輕輕垂下眼簾，掩住眸底化不開的悲愁。良久，他才擡起眼來，勾起了唇角。
兀長的故事在他的口中不過是轉化成了三言兩語，平淡的只用“她瞞了自己的身份，屈尊同我在一起，只不過是看中我僅有的價值”便將往事陳述。
更多的細枝末節，只字不提。
他想，都是過去的事了。
清歡蹙起了眉梢，覺得事情不像是自家大哥說的那樣簡單，但看他的神色，是再尋常的模樣不過。
她用手支住了下巴，沈吟道：“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？”
謝清安聞言挑起了眉：“我有什麽事情瞞著你？”
“你剛剛在說害怕。”
他曲起手指，敲了敲桌角，坦然的望向她：“我害怕父皇曉得你背著他來到這裏罵我，不行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行。”
你開心就好。
謝清安移開眸光，落在一直捏著的信箋上。良久，他才長嘆出一口氣，從袖中掏出火折子。火苗舔在信箋的一角，不過是片刻，便燒了個通透。
清歡看著地上細碎的灰燼，放低了聲音，問他：“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回應她的，只是一室靜默。
許久，久到她坐的肩背僵硬，她大哥才沈沈道：“阿歡，我與南昭之間，除卻那幾分可憐的真心，其餘的全是算計。西楚與南疆，合起來是好大一盤棋，我不敢亦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出差錯。棋局上的命脈錯雜，你手裏拿捏的不曉得是誰的命門。”
清歡有些聽不懂：“信上不過是告訴你一些行軍布陣，以及接下來有可能的行動部署，怎麽被你說的那麽嚴重且深奧？你能不能說的簡單一點？”
謝清安看了她一眼，忍耐道：“簡單說，就是這封信你沒看過，我也沒看過。”
她“啊”了一聲，看著自己被韁繩磨破的手心，神思有些恍惚。這樣的回答，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。
大哥說，阿昭與他之間除去那幾分可憐的真心，其餘的全然是算計。
這番話，她很是耳熟。
正是因為耳熟，她才曉得，阿昭這次是真心的。
謝清安站起身來，看了她一眼，帶了以往散漫的調調：“謝清歡，你在想些什麽我都曉得。無緣便是無緣，我與阿昭便是一個例子。你若是執迷不悟，難免會步入我的後塵。”走到她的身前，俯身道：“阿昭的心思尚且難猜，遑論顧南衣？”
說罷，轉身離去。
走到門口頓下了腳步，輕聲道：“阿歡，明日一早，你便回去吧。”
清歡癱在椅子上，垂下了頭，整個人似是沒有了力氣。她擡手捂住了眼睛，勾起了唇角，這一趟……來的貌似沒有任何意義。
阿昭，我幫不了你啊。
很多戲，演的多了，連自己都信以為真，又遑論旁人？
老天向來是喜歡因果循環，循環著循環著便循環到自己身上，且報應不爽。
……
大約是舊傷難愈，抑或旅途勞頓。半夜裏，她便渾身滾燙，整個人都迷糊了起來。
“……冷……冷……”
聲音低啞，守在一側假寐的謝清安被嚇了一跳。他連忙跑過去，替她掖了掖被腳，不小心擦過她臉頰的手指一頓，低低的罵道：“你就會惹麻煩。”捏住她的臉頰：“你怎麽這麽會給我惹麻煩？”
雖然罵著她是一個“麻煩精”，但還是赤著腳便跑了出去。
“軍醫，你來一下……”
診脈之後，軍醫站起身來，帶著些許困倦道：“普通的傷寒。”
“普通的傷寒？”
“之前好像受過很重的傷，傷了元氣，看起來是比普通的傷寒嚴重了些。不過也沒有什麽大礙，吃些藥，熬一熬便過去了。”
謝清安陰測測的望向他：“熬一熬便過去了？”
軍醫打了個寒顫，仔細看了燒的說胡話的人一眼，霎時清醒了過來。
娘嗳，公主？！？！
謝清安冷笑了一聲：“在軍中這麽久，連公主都不認得了？”
軍醫腳步向後挪了挪，小聲辯解道：“只不過是見了公主兩面，一時認不出來，也……”
“嗯？”
軍醫拔腳便向外跑去：“我這就去給公主熬藥！”
謝清安收回目光，慢吞吞的走到小榻前，穿上鞋子，又慢吞吞的走了回來。他坐在床邊，看著她燒的通紅的臉，長長的嘆出一口氣。
“阿歡，你又是何必呢？”
等到清歡清醒過來，日光已傾斜了大半。她眨了眨眼，覺得自己頭疼的仿佛要裂開，嗓子也幹的不行。她緩緩坐起身來，還未等她穿上鞋子，一件大衣便兜頭扔了過來。
她擡手拽了下來，憤怒的瞪了回去。還未等她說話，涼涼的嗓音便響了起來，帶著些許疲憊。
“穿這麽少，還想折騰我一回？”
清歡抱緊了懷中的大衣，嗓音沙啞道：“我又不是故意的，更何況我又不傻，冷肯定要加衣裳的。”
謝清安放下手中的信箋，走了過來，擡手撫上她的額角，松了一口氣：“燒了一夜，總算是退熱了。”語氣帶了一絲促狹：“我擔憂了一夜，想著在哪裏拋屍不會被人發現，卻不曾想你這麽快便醒了過來，委實是令人失望。”
清歡怔了怔：“……拋屍？失望？”
他點了點頭，玩笑道：“你既然故意生病也要留下來，我自然是不能讓你如意。”
清歡冷漠的看向他：“哦。”
她擡眼看透過門簾灑進來的陽光，冷笑著、憤怒著、大聲著，道：“謝清安，我真真是看透你了。他娘的，我是有病才故意生病留下來！”
謝清安冷漠回道：“你敢說你沒病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他垂下眸來，俯視她：“既然病了，便好好養著，這麽生氣，對你有什麽好處？”
清歡：“！！！”
他娘的，是誰惹我生氣的啊？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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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苦澀的笑了一聲：“那我們的孩子呢？”
她的阿昭只是微微一怔，語氣冷的像是冬日裏未消融的冰。她貼近他的耳邊，輕聲道：“既然我父皇棄了後梁，孩子自然是留不得了。”
她凝著他，眼底似有水氣騰繞，不過是須臾，便化為烏有。
“以往是你不要我，現在換我不要你了。”
……
謝清安輕輕垂下眼簾，掩住眸底化不開的悲愁。良久，他才擡起眼來，勾起了唇角。
兀長的故事在他的口中不過是轉化成了三言兩語，平淡的只用“她瞞了自己的身份，屈尊同我在一起，只不過是看中我僅有的價值”便將往事陳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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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，都是過去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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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手支住了下巴，沈吟道：“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？”
謝清安聞言挑起了眉：“我有什麽事情瞞著你？”
“你剛剛在說害怕。”
他曲起手指，敲了敲桌角，坦然的望向她：“我害怕父皇曉得你背著他來到這裏罵我，不行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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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清安移開眸光，落在一直捏著的信箋上。良久，他才長嘆出一口氣，從袖中掏出火折子。火苗舔在信箋的一角，不過是片刻，便燒了個通透。
清歡看著地上細碎的灰燼，放低了聲音，問他：“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回應她的，只是一室靜默。
許久，久到她坐的肩背僵硬，她大哥才沈沈道：“阿歡，我與南昭之間，除卻那幾分可憐的真心，其餘的全是算計。西楚與南疆，合起來是好大一盤棋，我不敢亦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出差錯。棋局上的命脈錯雜，你手裏拿捏的不曉得是誰的命門。”
清歡有些聽不懂：“信上不過是告訴你一些行軍布陣，以及接下來有可能的行動部署，怎麽被你說的那麽嚴重且深奧？你能不能說的簡單一點？”
謝清安看了她一眼，忍耐道：“簡單說，就是這封信你沒看過，我也沒看過。”
她“啊”了一聲，看著自己被韁繩磨破的手心，神思有些恍惚。這樣的回答，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。
大哥說，阿昭與他之間除去那幾分可憐的真心，其餘的全然是算計。
這番話，她很是耳熟。
正是因為耳熟，她才曉得，阿昭這次是真心的。
謝清安站起身來，看了她一眼，帶了以往散漫的調調：“謝清歡，你在想些什麽我都曉得。無緣便是無緣，我與阿昭便是一個例子。你若是執迷不悟，難免會步入我的後塵。”走到她的身前，俯身道：“阿昭的心思尚且難猜，遑論顧南衣？”
說罷，轉身離去。
走到門口頓下了腳步，輕聲道：“阿歡，明日一早，你便回去吧。”
清歡癱在椅子上，垂下了頭，整個人似是沒有了力氣。她擡手捂住了眼睛，勾起了唇角，這一趟……來的貌似沒有任何意義。
阿昭，我幫不了你啊。
很多戲，演的多了，連自己都信以為真，又遑論旁人？
老天向來是喜歡因果循環，循環著循環著便循環到自己身上，且報應不爽。
……
大約是舊傷難愈，抑或旅途勞頓。半夜裏，她便渾身滾燙，整個人都迷糊了起來。
“……冷……冷……”
聲音低啞，守在一側假寐的謝清安被嚇了一跳。他連忙跑過去，替她掖了掖被腳，不小心擦過她臉頰的手指一頓，低低的罵道：“你就會惹麻煩。”捏住她的臉頰：“你怎麽這麽會給我惹麻煩？”
雖然罵著她是一個“麻煩精”，但還是赤著腳便跑了出去。
“軍醫，你來一下……”
診脈之後，軍醫站起身來，帶著些許困倦道：“普通的傷寒。”
“普通的傷寒？”
“之前好像受過很重的傷，傷了元氣，看起來是比普通的傷寒嚴重了些。不過也沒有什麽大礙，吃些藥，熬一熬便過去了。”
謝清安陰測測的望向他：“熬一熬便過去了？”
軍醫打了個寒顫，仔細看了燒的說胡話的人一眼，霎時清醒了過來。
娘嗳，公主？！？！
謝清安冷笑了一聲：“在軍中這麽久，連公主都不認得了？”
軍醫腳步向後挪了挪，小聲辯解道：“只不過是見了公主兩面，一時認不出來，也……”
“嗯？”
軍醫拔腳便向外跑去：“我這就去給公主熬藥！”
謝清安收回目光，慢吞吞的走到小榻前，穿上鞋子，又慢吞吞的走了回來。他坐在床邊，看著她燒的通紅的臉，長長的嘆出一口氣。
“阿歡，你又是何必呢？”
等到清歡清醒過來，日光已傾斜了大半。她眨了眨眼，覺得自己頭疼的仿佛要裂開，嗓子也幹的不行。她緩緩坐起身來，還未等她穿上鞋子，一件大衣便兜頭扔了過來。
她擡手拽了下來，憤怒的瞪了回去。還未等她說話，涼涼的嗓音便響了起來，帶著些許疲憊。
“穿這麽少，還想折騰我一回？”
清歡抱緊了懷中的大衣，嗓音沙啞道：“我又不是故意的，更何況我又不傻，冷肯定要加衣裳的。”
謝清安放下手中的信箋，走了過來，擡手撫上她的額角，松了一口氣：“燒了一夜，總算是退熱了。”語氣帶了一絲促狹：“我擔憂了一夜，想著在哪裏拋屍不會被人發現，卻不曾想你這麽快便醒了過來，委實是令人失望。”
清歡怔了怔：“……拋屍？失望？”
他點了點頭，玩笑道：“你既然故意生病也要留下來，我自然是不能讓你如意。”
清歡冷漠的看向他：“哦。”
她擡眼看透過門簾灑進來的陽光，冷笑著、憤怒著、大聲著，道：“謝清安，我真真是看透你了。他娘的，我是有病才故意生病留下來！”
謝清安冷漠回道：“你敢說你沒病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他垂下眸來，俯視她：“既然病了，便好好養著，這麽生氣，對你有什麽好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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